iKO_

一击师徒「一声梧桐一声秋」

食用注意：和上篇有剧情沿用https://callgamishinya.lofter.com/post/1d737804_10af1dd5

原作背景，杰埼杰无差，文笔幼稚，主埼视觉，勉强算【玻璃渣】，不喜慎入。

一声梧桐一声秋

君が吐いた白い息が今ゆっくり風に乘って
空に浮かぶ雲の中で手を伸ばす白い雲

By iKO_

一
「秋の夕日に照る山紅葉……」（3）
稚嫩的童声忽远忽近，直至身穿和服、抓着小风车的小小身影消失在十字路口。
街道上的红叶摇曳。云淡风轻，已是素秋。
没能把一次性筷子完美地掰成两根，坐在高楼天台吃午饭的埼玉并不很有心情欣赏这片平和景致。
吃了过咸的凉拌海草却没有玉米浓汤味的饮料可以喝。
微脆的鲑鱼倒是很不错。

“风有些……”
一声巨响从那十字路口传来。
刚夹起来的鲑鱼掉回了饭盒。
伴随着普通民众的尖叫，一只不明生物狰狞地攀附在建筑物上。
埼玉不紧不慢地把最后一口沾了酱油的米饭塞进嘴里。
“走吧。”

二
解决完怪人后恰好赶上特卖……不存在的。
“混蛋……不就是一分钟的事……”
埼玉一张臭脸吓跑了导购员小姐。
“埼玉君。”
听到有人叫自己，他回头。
“是老爷爷啊。”
“唷。”邦古打了个招呼，“来我们道场吃火锅如何。”
“有白菜吗？”
“还有高级和牛呢。”茶兰子补充道。

“真少见呐，你竟然会带东西来。”
“家里太多这个吃不完呐。”
埼玉把水无月递给邦古，脱下覆了些尘土的靴子。
“水无月？这个季节该吃栗拾啊，菊华什么的吧？”（4）
他没有解释，只说这是火锅的回礼。

沸腾的气泡一个接一个地破裂，香菇在鲜美的汤底中翻滚。
熟得恰好的肥牛蘸上混了点指天椒的酱油，还带着丝丝热气。
“真好吃。”
“好久没吃火锅了。”
毕竟他才不想一个人吃火锅啊。

吃饱喝足，埼玉闲坐在道场门口。
“快要到了吧？”邦古踱步至他身后，“老朽也从职业英雄隐退一年了。”
“是啊……”
风吹动了天际的云。
红叶在两人身旁飘舞。
“总会过去的，明天依旧会到来。”邦古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。
但埼玉听懂了。
“我都明白的，老爷爷。”

三
天还朦朦亮的时候，埼玉就爬了起来。
认真地刷牙漱口后，他走到厨房，犹豫了一下还是系上了杰诺斯的粉色围裙。
白砂糖和水加热溶解，加入盐搅拌备好。葛粉和水溶解过滤再加白砂糖，熬炼成粘稠状，倒入一开始备好的混合物充分搅拌成面糊。2/3的面糊蒸7分钟取出，倒入剩下的面糊，表面撒上甜纳豆，蒸30分钟。（5）
不是为了自己享用。说实话他的厨艺真是比不上杰诺斯。
他一遍又一遍地制作不合时令的和果子，只为了留住一点那个人存在过的痕迹。

埼玉到达墓地时，已几近黄昏。
没有穿英雄套装，只是熟悉的「OPPAI」卫衣。
踏过枯败的野草，他走走停停，打量着这片栖息着无数灵魂的宁静之地，最终才找到他想找的那一处。
墓前什么都没有。
想来大概没有几个人记得今天是他的祭日了。
埼玉盘腿坐下，把用盒子装好的水无月轻轻搁在墓前。他抬眼看着墓碑，不禁伸出手去，仿佛那是一件精致的易碎品，稍不留神，他就会失去一切。
手指划过花岗岩上字母「G」的刻痕。
冰凉。
比记忆里杰诺斯的钢铁之躯还要冰凉，凉得心寒。
他低下头，下定决心似的握了握拳。
“哟，杰诺斯。”
“我来看你了。”

四
救人这事有点像超市特卖，迟一分钟都无力挽回。
那日天气晴朗，就像今天。
早上杰诺斯出门后，一直到傍晚都没回来。
埼玉有些纳闷地打开电视，却看到暴走机器人毁灭C市的新闻。
不，不是。
他其实只看到了「S级英雄陷入苦战」。
他冲出了地处Z市无人区的家。
他和徒弟的家。

狂奔到现场，烧焦的气味钻进鼻子里。不知是谁的零件铺满了地面，金属在明朗的阳光下异常地灼眼。燃烧爆炸的痕迹让他确信这是他在新闻上看到的战场。
可是他只在地上找到仅存的一只手臂。
这只手，他认得。

四下里空无一人。
杰诺斯没了。

后来的事，他也只是道听途说。
杰诺斯苦战了很久很久。
杰诺斯几乎全身损伤。
杰诺斯选择了和机器人同归于尽。
诸如此类。
S级14位英雄魔鬼改造人，在与暴走机器人交战中自爆而死。

从那天起，他很少再关心别的事，只是日复一日地过着一个人的日子。
他以为他早该习惯了的日子。

五
那之后他见到了徒弟一直念叨的库赛诺博士。
“啊，你好。”
“埼玉老师……是吗？”
“明明提醒过他不要尝试一个人去挑战，要先告诉老夫……”
——「即使当上英雄，拜他人为师，还是无法抚平内心的仇恨。」
他怎么会忘记，杰诺斯说的「这是我们的战争」。
无语凝噎。
“葬在Z市吧……因为是你改变了他，是你给了他一个家……”
“埼玉老师，别太自责了。”
他只是……只是完成了自己认定的「使命」。

埼玉苦笑。
如果我真的改变了他，他还会被仇恨吞噬吗？
我还真是……混蛋。

他是知道的。
他没能拯救的人有千千万万，所以没能救杰诺斯，不是他的错。那么多人，他总不能一个个都去救，更何况他只是个兴趣使然的英雄。
……他怎么能用这种话来麻痹自己。
杰诺斯他……
杰诺斯是不一样的。

再怎么强大，也有绝对做不到的事。
自己一个人回到家的那天，埼玉头一回深刻的认识到这点。

六
“水无月……你喜欢的吧。”
他看着碑上少年的眉眼，是他还是肉体之躯时15岁的模样。
许多想说的话从心底涌上来，却又消失在嘴边。
他想说他想念他。
想念他煮的面条，想念他为他订购的苏打饮料，想念他偶尔和自己一起去超市特卖，想念两个人吃的火锅和乌冬面，想念他说要追随自己时的认真劲，想念他笑着叫他「老师」的样子。
可是他什么都说不出口。
逝者已矣，还有什么好说的呢。
他又回不来。

昔日同居的时光如同从手指的缝隙中流下的沙，怎么也抓不住。
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不知名的回忆消失到不知哪里去。

七
月光织成一条淡色的河。他在河里缓缓前进，还带着两听啤酒。
单身，男，身高175cm，无不良嗜好，也没有特别需要借酒消愁的情况。
他这辈子，喝酒的次数屈指可数。
今天，算是个例外。

“哧啦”一声拉开易拉罐的拉环，仰头喝下。
泡沫在味蕾上跳舞，混合着麦芽香和酒精的苦味，冰凉的液体淌过他的喉咙。
说真的，他没觉得这玩意儿有多好喝。
只是他必须做点什么。
做点什么能让他稍微走出痛苦的事。

第二罐才喝到一半，他就撑不住了。
难得的早起，情绪上的重荷，再加上酒精的作用——
“还说要一直追随我……混蛋徒弟……”
“什么时候才回来啊……杰诺斯……”
枕着手臂，他昏睡过去。

八
清晨。
刚起来就听到厨房的动静了。
杰诺斯正在做早饭。
“早安，老师。”
“噢……早啊呵～～～”他禁不住打了个呵欠。
杰诺斯忍住没笑，把味噌汤端到桌上。
少年的脸一如既往的帅气。
“我先去刷牙。”他看了他几眼，感到些许不好意思，自顾自地走到卫生间。
“了解了，老师。”

是梦。
埼玉觉得自己一定是在梦里。
做梦的人，会知道自己在梦里吗？

画面切换到硝烟四起的场景。
埼玉有些摸不着头脑。
“杰诺斯呢……？”他迷迷糊糊地想。
杰诺斯适时地出现在他眼前。
他胸前的蓝光刺得他眼睛发疼，但不知为何没法挪开视线。
突然像是预感到什么，他想要呼喊出杰诺斯的名字阻止他，声音却卡在喉咙里，无法传达给那个人。
杰诺斯回头对他笑了笑，说了句什么。
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，如同梦魔的喃语。
世界仿佛静止了。他什么也听不清。
然后是响彻云霄的爆炸声。
橘色的火焰将他淹没。
再然后，是无边的黑暗。
寂静之极。

“呜……呜哇——！”
趴在桌上睡了一宿的埼玉硬生生摔在地上，手臂发麻，头疼得要炸裂。
“嘶……”
没喝完的啤酒洒了一地，沾湿了一本漫画，纸张染上了啤酒的淡黄。
他爬起来，就只是呆坐着。

风卷着红叶飘进了窗。
除了梦里，他无法再和他相见。
再清楚不过的现实。

他勉力站起身，把地面收拾干净。
“啊……是晴天啊。”
没有味噌汤的香味，只有反射着阳光的满室灰尘。
新的一天如期而至。

Fin.

注：
（1）题目出自徐再思《水仙子·夜雨》。梧桐在古诗中有“离愁别绪”、“孤独忧愁”、“高洁品格”的意象。
（2）引子出自铃木常吉《思ひで》。
（3）歌词出自日本童谣《紅葉》。
（4）栗拾、菊华均为日本秋季的和果子，水无月则是夏季。此处情节可参考上一篇文「山有木兮木有枝」。
（5）水无月制作参考自网络及金塚晴子《点点心意和果子》。

【想说的话】
第二篇文，充满缺憾的故事。
在考虑杰诺斯因何而死时卡了很久，不忍心让他还没复仇就死去，所以最后设置成自爆的情节。
感觉老师还是有些ooc……他的行动总是在常理之外（笑）。
关于标题，原本想用「凤栖梧桐」的典故——“凤翱翔于千仞，非梧不栖。”（《三国演义》）最后只用了梧桐的意象，但也有这层意思的。
还有就是老师觉得他没有改变杰，是他误会了（所以充满缺憾啊……）他们彼此填充了「人」的情感，彼此温存。杰确实是改变了，但老师还是把他的死归结在自己身上←这样的设定。
看到这里非常感谢。
写给我爱的师徒。

最后推荐铃木常吉的《思ひで》，我是想着这首歌来写的。
再次十分感谢。